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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特勒的最后14天

第二章

这个事实上直到停火的那些日子里还在做着一八七〇年、一八七一年那个大国和“辉煌时代”美梦,并向着它们迎面走去的民族,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整个生活状况的突变:一场革命,它被大多数人只是称作“下等人暴动”,还带有“兽类尸体的臭味”,它把所有为人们所熟悉的、自古以来就存在着的准则搞得一团糟,此外还有街道上的混乱状态、持续的饥荒、从未有过的大批失业和席卷全国的社会动乱。除了这些之外,还有充斥着动听的和平词藻,但实际上却为虚伪、报复和恶意且目光短浅所支配的《凡尔赛和约》,通过有关战争罪责的第二百三十一条款,有意地羞辱德国,而这确实也是他们所要达到的目的。把这个国家从为人们所尊重的国家之列中驱逐出去,比起战胜国加在这个国家身上的所有物质重负来,更是导致它心理上的失衡。对此,一位观察家说,当时就形成了一种“愤怒的民众团体”,在期待着一位领袖人物和引路人的出现。通货膨胀导致广大人民群众生活贫困,没几年后爆发的世界经济危机,大大地激化了这种愤怒的心态,每一次这样的失败,以及无数次其他方面的屡屡受挫,都把责任推到了本已是四面楚歌的魏玛共和国身上。

希特勒利用了这一情绪和三十年代初持续上涨的愤恨,在全国各地控诉这一危机,同时又竭尽全力去激化这种危机。它是他取得政权的可靠保证。

这块大陆的东面,是自然的,仿佛是为帝国准备着的有待垦殖的生存空间。

希特勒给这些想法注入的思想酵素:世界生了病,种族受到了毒害,为了“拯救地球”要进行彻底的屠杀和血液的更新。这样,就产生了一种东西,它超越了所有迄今为止被称为帝国主义贪婪性的单纯的东西:一个种族的乌托邦,它将开创一个世界的新纪元。这一理想的社会,有待于数百万有着种族觉悟的、团结起来了的人们通过斗争去获得和实现,他们应坚定不移地遵从历史的使命,去占领广泛的区域,灭绝所有的“劣等种族”,或是将他们分成各自独立的等级。

希特勒怀有“理想的”结盟想法,就是与大不列颠帝国建立起紧密的联系,以便与英吉利海峡另一边的这个日耳曼“堂兄弟民族”一起,以“主宰世界的强国”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。

激进的党内将军之一,希特勒的副官长威廉•布格道夫,一向因他对“元首和人民”怀有“无限的理想主义”而颇感自豪。可在最后日子里的某一天,他在地下避弹室与希特勒的秘书马丁•鲍曼吵了起来。在大声吵闹中,布格道夫高声怒骂“元首”的这位拥有无比权力的接待室官员,说自己因无条件地献身共同的事业,而招致军官同僚们的鄙视,不得不忍气吞声,吞下被人骂作“叛徒”的指责。今天他终于认识到,他的对手们说得对,自己的“理想主义是错误的”,他自己是太“天真和愚蠢”了。当这场争吵的见证人,忠于元首的克莱勃斯将军来劝架时,布格道夫不依不饶:“不要管我,汉斯,总有一天要把这一切都统统说出来的!”布格道夫继续嚷道,年轻的军官们“成千上万地送了死”,可他问自己,他们都是为了什么?回答是:既不是为了祖国也不是为了未来。现在他才明白:“他们是为了你们才死去的……几百万无辜的人都献出了他们的生命,而你们,党的领导,你们却在搜刮着民脂民膏,发着横财。你们挥霍浪费,聚敛钱财,将贵族地产占为己有,到处建造宫殿,纵情享乐,欺骗和压迫百姓。你们践踏了我们的理想、道德,我们的信仰和我们的灵魂。人只是你们的工具,是实现你们贪婪的政治野心的工具。你们消灭了我们几百年的文化和德意志民族。这是你们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责。”

第七章 投降

(戈培尔最后的日记)开头肯定也是一系列的辩解,用来为历来对他们行为的指责辩护。首先谈的是捍卫欧洲文化的愿望和对西方世界的严厉谴责,它出于对帝国的极度仇恨而无视面临的致命危险,把古老的大陆拱手让给了亚洲的蛮荒部落。最后是对自己队伍的批判,这个队伍不仅为旧阶层中不断的变节行为所削弱,而且没有能力去进行一场全面战争。

第八章

一生中始终催促他前行的难以抑制的动力,只是强者生存的史前文明的行为准则。也是它,推动着他去开始和结束他作为自己世界观的事业。

七月初,按照事先的约定,西方盟国的军队开进了柏林。在这个月的十六日,波茨坦会议开幕的前一天,温斯顿•丘吉尔访问了这座城市。他强压满腔怒火,骄傲地注视着仍然巍然屹立着的帝国总理府废墟。他让一名苏军哨兵开车,来到总理府后面希特勒尸体被焚烧的花园出口处。接着,他想看一下希特勒在最后几个月里待过的地下避弹室。他跟在红军战士后面,走到一个楼梯平台准备往下走。可当听到身后响起两下脚步声时,他摇了摇头,转身又走了上来。他还不习惯在地下很深处弯着腰走路,他也不想知道,那儿是怎样一番景象。回到地面上重新见到自然光线后,他让人搬来一张椅子,坐在上面沉思了一会儿,就一言不发地与他的私人医生坐车去了波茨坦。